2013年8月2日星期五

你從山鄉走來


一個距離縣城九十裏的山鄉小村莊,綠樹掩映下休養生息著十幾戶人家。山村雖小,風景卻很美。村子周圍那幾棵大樟樹,已有四五百年的曆史,樹幹粗得幾個大人伸出雙手也圍不攏。錯落在村裏的幾片竹林,隨風搖曳出多彩的風姿。村裏的幾棟古民居,青磚黛瓦,飛簷翹角,透露出曆史的厚重與滄桑。村裏房子不多,卻是聯排建築,屋前的路面皆是橢圓形石頭鋪成,整潔、幹淨。村前的小河,常年清澈見底,河水緩緩東流。村後的小溪,也四季清清,流水潺潺。

四十多年前,一個風霜雪雨的隆冬季節,你就出生在這個偏遠、寧靜而美麗的山鄉小村莊。
那時你家兄妹眾多,吃飯時總是排著隊裝飯,一家人圍坐在桌前,就像上演了民間雜技中“蝦米趴岸”的傳統節目。幸運的是,你的父親高小畢業,在農村來說,算是略有文化之人,思想開明,勤勞肯幹。他不僅自覺自願地送孩子們上學讀書,還經常晚上陪讀呢。你還記得嗎?你讀小學時,每天晚上,你們幾個在昏暗的煤油燈下讀書寫作業,你父親就捧著一本書,在老花鏡的幫助下認真閱讀。每天晚上放學回家,或周末、寒暑假,你父親總是很會調動孩子們的勞動積極性,給你們安排家務,挖土、拔草、摘菜,或是放牛、砍柴。你的三哥每天放學回家就承包了放牛的任務。你經常看他騎在那頭大黃牛背上,吹著口哨,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,有時也在牛背上靜靜地看書。有幾次,你也想去嘗試嘗試騎牛的瀟灑與悠閑,卻都沒有成功。你總是想,那頭牛怎麼那麼聽哥哥的話呢?

你的母親也是那麼勤勞,那麼吃苦,而且那麼堅忍。在對待孩子們的學習方面,她和你的父親一樣,全力支持。有時寧願自己累點苦點,也絕不讓孩子們的學習受到影響。她還對你們說過這樣一句話,吃得苦中苦,方為人上人。雖然是封建思想殘留,但從你只字不識的母親口中說出,就非同尋常。而對於孩子們的品德養成,你的母親又表現出非常嚴厲的一面。你一定還記得你小時候和堂妹偷黃瓜挨罵的事,也記得你哥哥因不去上學而挨打的事。我想,大概是因了你父母的教育熏陶與嚴格要求吧,你們幾個兄妹陸續學有所成,先後走出了山鄉小村莊。這在當時方圓幾公裏的農村,也算是一件比較轟動的事了。你記得嗎?在你考入師範學校的第二年夏天,你和一幫大姑娘小女孩在村前的小河裏洗澡、遊泳,正當你在高高的堤岸下享受著“瀑布”沖擊的快意和清涼,你聽到岸上幾個鄰近村裏的大人在談論你家兄妹考上大學的事。他們說,一定是你家的祖墳葬得好,祖宗保佑了你們。你和同伴聽了,抿嘴一笑。

大概是因為你父親在中年以後迎來你和妹妹的降生,所以對你倆特別疼愛。你讀小學一年級的那個冬天,就有過一件很有趣的事兒。有一天早上起來,滿地覆蓋著厚厚的白雪,你父親說:“今天好冷,你們兩個小鬼就不要去學校了。”怕冷的妹妹果然沒去上學,而你卻早早背起了小書包,踏著咯吱作響的積雪,一搖三晃,來到了學校。放寒假時,你捧回了一張大獎狀,你父親很是高興。讀二年級的時候,你們學習了一篇《生的偉大,死的光榮》的文章,你知道,這八個字是毛澤東給少年英雄劉胡蘭的題詞。當年15歲的劉胡蘭面對敵人的鍘刀,堅貞不屈,毫不畏懼。她以短暫的青春,譜寫了永生的詩篇;以不朽的精神,矗立起生命的宣言。你深深記住了這位少年英雄的光輝形象,竟悄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和英雄相同的名字。我知道,你是一個從小就很有志氣的女孩兒,你小小的心裏,早已埋下了夢想的種子。你升入小學三年級的時候,因為一位老師經常體罰成績差的學生,有時甚至拉著學生的頭往牆上撞,你很難過,你開始萌發了長大要當一個好老師的想法,要盡自己的努力,教育好農村的孩子們,讓他們認真快樂地學習,平安健康地成長。從此以後,你更加勤奮努力。你家中廳堂的牆上,貼滿了你的獎狀。你的父親母親也都為你驕傲。

小學畢業後你順利考上了一所附中。學校距離家裏有六七裏路遠,你每天早早起床,吃一碗尚未蒸熟的米飯,就匆匆趕往學校,一直到傍晚放學回家,才能吃上一天中最“香甜”也最飽的一頓飯。盡管每天吃不上午飯,你卻並不感到饑餓,我想,一定是你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學習上的緣故。讀初二時,你轉學到了一個十多裏外的完全中學,過上了寄宿生活,雖然只是每周日下午帶好一罐需維持一周的幹菜,有時甚至發現幹菜都發白長黴了,但你絲毫沒有覺得生活的艱辛,依然快樂地投入學習。本來學校允許學生每周三晚上回家帶菜的,可你卻不願意耽誤這一晚上的學習時間。你記得唯一的一次周三回家,是因為你在前一天晚上夢見你母親生病了。那天下午放學後,你急急走了十多裏山路趕到家裏,看見母親好好的,你很高興。第二天早上,母親也為你炒了一些菜帶到學校。

初中畢業時,正趕上國家大力培養師資力量,允許初中畢業生直接報考師範之類的學校,你毅然在升學志願欄裏填上了你心儀的師範學校的名稱。中考結束後,你回到了家,一邊與家人忙著農活,一邊焦急地等待著公布成績。就在學校公布成績前幾天的一個夜晚,你做了一個夢,夢見自己沒有考上,你急得大哭起來,淚水浸濕了枕頭。你哥哥第二天還笑話了你呢。幾天後,你到學校看到自己的成績遠遠超出了錄取分數線,開心極了,學校的老師也紛紛向你表示祝賀。經過嚴格的面試和體檢,你終於踏入了師範學校的大門。我知道,你那時是多麼的高興,你父母也是多麼高興啊。你家裏還特意辦了幾桌酒席慶賀呢。

師範三年,有著國家的夥食補助,也不用交學費,你打心裏感謝祖國,感謝黨。雖然沒有了學習上的壓力,但你沒有松懈,更沒有“六十分萬歲”,你依然勤奮努力,認真學習。文選與寫作、代數與幾何、琴藝與繪畫、指揮與歌唱……哪一樣不成績優秀?三年後,你懷揣著童年的夢想,在分配志願欄裏,填寫了一個比你的家鄉更偏更遠的山鄉小鎮的名字,結果當然如你所願。你背起簡單的行蘘,來到了那個只有六千人的山鄉,那個偏遠、貧窮、落後而又寂靜美麗的地方。你兒時的夢便在那山鄉盛開了美麗的花朵。你將四年的青春時光獻給了山鄉,你將滿腔的激情獻給了山鄉的孩子。在那個山鄉,你也有幸遇上了你的白馬王子,一個身材高挑、熱情大方,並和你一樣有著強烈進取之心的小夥,你們在那裏喜結良緣。山鄉的婚禮簡單樸素,卻溫馨而溫暖。後來,你曾在一首《和你一起成長》的詩中深情地回憶了山鄉結下的美麗情緣,回憶了山鄉的快樂時光。

如今,你雖然早已離開了生你養你的那個美麗小村莊,離開了你工作生活了四年的山鄉小鎮。但我知道,你的心、你的根一直還留在那裏,留在那個你魂牽夢縈的山鄉。在這個喧鬧的都市,你常常牽掛起山鄉美麗的山水,牽掛起山鄉淳樸的鄉民和親友,牽掛起山鄉當年那些活潑可愛的孩子們。雖然早已離開山鄉,但你的身上依然有著山鄉的影子。你如大山一樣的深沉內斂,你如水一樣的沉靜安寧,還有你一以貫之的好學進取、勤奮善良,不都是那山、那水、那淳樸的鄉情和親情熏陶浸染而成嗎?

不惑之年的你,盡管依舊那麼平凡,但你依然心存善良,心存純真,心存夢想。我知道,你的夢想一定是和偉大的中國夢緊密聯系在一起的。你的心底,不是一直都希望國家富強,民族振興,人民幸福嗎?
作為你的童年夥伴、你的人生摯友,我衷心祝願你在新的曆史征程,夢想成真,祝願你和千千萬萬個追夢人,共同托起我們的中國夢想我孤苦伶仃地回到了家鄉 Dream Deferred youyth 習慣了一個人的舞台 但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 生活是自己的事情 冷笑話 繁花漸離枝,緣何君歸遲? 流年似水燕兒飛 只要擁有夢想,你就有可能擁有一切